第108章 消失的摩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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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馬！！摩可拿！！！”
看著好友和自己所鐘愛的白團子在闖入者們的攻擊下雙雙消失在在空氣中震蕩起層層餘波、好像實質化了一般的時空之力席卷形成的漩渦之中，伯爵那張雖然向來冷冷淡淡，但給人的感覺卻一直十分恬靜平和的俊臉上表情瞬間空白了一下，緊接著，包括闖入進寵物店的襲擊者的首領——的場一門當主的場靜司這樣實力強大的除妖人在內，所有人的感知似乎瞬間被什麽東西給停滯住了。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那個看似瘦弱無比的黑發美青年緩緩擡起一只手臂，然後隨著他手掌的輕輕一推……
所有人都被一股猛然襲來的巨大力道直接扇飛，重重地撞擊在了寵物店堅硬度十足的墻壁之上！
“所以……才說我討厭人類啊。”
那個之前給人的感覺還是平平常常、除了一雙異色的眼眸和過於端麗秀美的容貌再沒有什麽特別的黑發美人，此刻周身卻是已經布滿了讓的場靜司這樣見慣了大妖怪的除妖人都瞬間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巨大威壓……
“阿天。”
神色冷漠地沐浴在一眾除妖人或驚悚或戒備的目光之中，伯爵轉頭輕喚了一聲。
早已經收起了臉上慣常所帶的吊兒郎當笑容的九尾狐化形的少年聞聲上前一步。
“我知道了，伯爵。”
——不用伯爵再多吩咐什麽，除了擅長幻術以外同樣十分擅長看透人心的九尾狐已經對著一墻壁反抗能力全無的“廢物”們，毫不留情地全力施展開了自己的天賦。
而伯爵只是神色冰冷地站在旁邊，一張俊美逼人的臉龐上不帶一絲表情，那漠然橫掃過一眾除妖人的視線，讓深深陷入在九尾狐阿天的幻術和搜魂術之中，本該對外界的一切全無反應的除妖人們，不約而同地紛紛在重度昏迷中齊齊打了個冷顫。
“伯爵，找到了。”
非常時刻阿天也難得地正經，語氣都比平常嚴肅了不知多少。
“這群人應該不是沖著藏馬來的。他們隸屬於一個叫做除妖師協會的組織，似乎因為本身所投效的當主的姓氏是的場的緣故，所以在除妖師之中被尊稱為‘的場一門’。”
“中間那個被反噬之力毀了半邊臉的家夥就是這夥人的頭頭……嘿～這家夥說自己是人類，其實心腸在我看來或許還不如一些妖怪。”
“無論思維想法還是行事風格都比那群蠢貨妖怪要陰損黑暗得多，這種家夥還好意思覺得自己消滅妖怪是在維護世界和平？”
——毒舌技能全開，對於這群傷害了算是自己半個同族的藏馬的除妖人，阿天可沒有半分好臉色。
只不過看自家伯爵神色淡淡的，表面看來沒什麽變化，但熟悉他的人卻能夠輕易察覺出，伯爵此刻正處於怒氣即將爆發的邊緣，阿天於是也就不想再火上澆油，讓伯爵的火氣變得更大。
“這次的行動應該是個意外。這夥人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我們寵物店的事情，他們的‘當主大人’似乎認為伯爵你是個私自將見不得光的妖怪與人類社會聯系起來，妄圖幫助妖怪不著痕跡地融入人類社會卻頻頻出錯的窮兇極惡的敗類，所以做好準備就帶著人馬‘光明正大’地殺上門來了。”
“卻不想正碰上藏馬和摩可拿要準備離開，對於藏馬有所調查但是得到的情報實在不多，又因為藏馬和那位‘當主大人’很在意的一個叫做夏目的少年似乎有些交情，讓這‘當主大人’對他很是忌憚，所以才臨時抽調了一半人手，去攻擊了藏馬他們。”
“雖然這群半吊子除妖師用的都是很普通的咒術，但是當時正是摩可拿和藏馬的時空跳躍過程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
“受到他們的幹擾，對這個過程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影響，尤其最後摩可拿受到了咒術之力的沖擊，作為時空跳躍的核心，如果他真的被重創的話……”
那就不僅僅是藏馬和摩可拿的這一次旅行就受到影響的問題了，這兩人失去保護之下在時空亂流中會不會被沖擊得粉身碎骨，這可都不好說！
話說到一半阿天自己就已經再也說不下去了。
和藏馬相交時日尚短，但因為有著同族之誼所以難免會多幾分關切的自己都這麽難過了，和藏馬已經可以說是至交好友了的伯爵，這個時候又會有多悲傷、多憤怒？
阿天連想都不願意去想。
然而出乎意料地，伯爵卻並沒有當場就爆發出什麽。
他只是緊緊閉上眼睛，就那樣獨自一人在布置盡毀的寵物店裏站了好久，最後只啞聲說了一句：“大家準備好，我們這就……上方舟。”
——？！這難道……是準備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阿天想要問點什麽，但是看著臉色蒼白的伯爵，卻終究沒有開口。
“知道了。我這就去召集大家。”
他輕聲說著，轉身就跑進了後面通往無數珍稀生物居所的無盡長廊。
而停留在原地的伯爵隔空註視著被禁錮在墻壁上、依然處於昏迷狀態之中的除妖師們許久，最終卻是長長地嘆息一聲，轉身一步步登上了已經載滿了店中動物們的巨大方舟……
***
“摩可拿！！！！！”
藏馬從黑暗之中恢覆意識的第一秒，就猛地坐起身來，大聲地呼喚起了自家白團子的名字。
然而，那個總是會第一時間就對他做出回應，從來都不會讓他對自己的呼喚落空的可愛小家夥，這一次，卻遲遲都沒有應聲。
藏馬於是顧不上在猛烈的時空之力的沖撞中似乎受到了不輕傷勢的身體內部持續傳遞而來的警告，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去搜尋那個小小的身影，卻直到這時，才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溫柔卻不失力度地輕輕按住了肩膀。
“吾主。”
耳邊傳來久違的屬於自家英靈的低沈嗓音，藏馬茫然地轉過頭來，一直有些模糊不清的視線，直到這時才漸漸變得再度清晰起來，映照出眼前英靈俊美而滿含擔憂的容顏……
不知道是不是藏馬的視覺還未完全恢覆正常的關系，他總覺得對方的身影似乎變得有些虛幻和搖曳，並不像上一次見面時那麽真切和凝實。
“迪盧木多……？”
英靈眼中露出了略微安心的神色。
“您恢覆意識了？”
他一邊柔聲問著，一邊支撐起藏馬搖搖欲墜的身體，讓他不至於倒跌回地上。
妖狐這時才發覺英靈扶在自己腰間的手掌冰冷得不可思議。
怎麽會這樣呢？依然有些混沌的意識困難地運轉著，尚未從時空之力的沖擊餘波中完全恢覆過來的妖狐心神恍惚地想。
就算是還受制於聖杯之力的時候，實體化的迪盧木多也是擁有著與正常人類無異的體溫的。
怎麽現在……卻突然變得這麽冰冷？
他想要開口詢問，卻被槍兵臉上溫柔的神色和眼神中的不讚同制止住了。
“吾主，您在混亂的時空渦流中受到了不小的沖擊，雖然摩可拿勉強支撐到了這個世界的外圍，但是之前受到的攻擊讓他在最後沒能維持住結界，所以您還是被短暫地卷入到了時空通道之中，險些遭受重創。”
“幸好我感應到危機及時醒來，才勉強護住您在摩可拿的引導下進入這方世界。”
“很抱歉我沒能早點察覺到這場危機，讓您和摩可拿都受到了傷害。但是無論如何請您先冷靜下來，雖然闖入這個世界的瞬間所遭受到的來自壁障本身的排斥讓我們和摩可拿分離了開來——很抱歉我當時沒能攔下被沖擊向其他方向的他，但是摩可拿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而且以他的能力應該能在您找到他之前保護好自己，所以還請您不要急於行事，先……保重自己。”
槍兵的語速並不慢，但是他的聲音低沈而柔和，充滿了安撫的意味，讓原本因為摩可拿的消失不見而滿心擔憂焦急的藏馬隨著他對形勢的敘述而漸漸冷靜了下來，直到他的講述暫時停止的時候，已經又變回了那個理智而沈穩的妖狐。
“迪盧木多，難道你……”
聽聞是槍兵危機下出手護下了在時空通道中失去意識的自己和受到創傷的摩可拿，藏馬心中閃過一絲明悟——難怪他的手變得那麽冰冷，原來……
“噓，請不要為我擔心，吾主。”
看著藏馬臉上掩飾不住的擔憂和關切之色，俊美的英靈勾唇輕笑起來。
“原本我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沈睡到什麽時候才能醒來。作為您的Servant卻不能時刻守護在您的身邊，讓您在他人卑鄙的暗算下遭受如此傷害，已經是我的失職了。所以如果能用我再多些日子的沈睡換回您和摩可拿的安然無恙，無論這時間要多久代價要多大，我想我都會願意去做。”
“只要您……平安無事。”
臉上溫柔如水的神色一瞬間好像真的如同水面投影出的倒影一般模糊搖晃起來，迪盧木多神情一滯，英俊的臉上猛然浮起一絲微微的苦笑：“抱歉，吾主。看樣子……似乎是到了我該繼續去沈睡的時間了。”
“不能繼續守護在您的身邊真的非常抱歉，尤其是在您最需要我的時候。”黑發英靈閉了閉眼睛，在最後的最後，還是努力對藏馬露出了一個十足柔和的微笑：“但是，請不要擔心，您身邊的兩只式神我也一並保護了下來，並且有一只似乎是和摩可拿一起消失在了世界的另一頭。”
“他們都沒有受到太大的時空之力的沖擊和侵襲，有他們在您和摩可拿的身邊，我也可以稍微安心一點。”
“抱歉……藏馬大人……”
——伴隨著最後一聲近乎低不可聞的呢喃輕語，槍兵的身影化作無數光頭，飛入進了藏馬胸前的迷你英靈座中。
而妖狐因為自家英靈的消散而失去支撐，即將倒落的身體卻被接進另一個散發著清爽雪花味道的懷抱所同時接納，擡眼，就迎上玄那雙清澈的冰藍色眼睛……
“主人，您還好嗎？”
藏馬閉了閉眼睛，再睜起的時候，卻是對滿面擔憂的兔耳青年露出了滿含安撫意味的溫柔微笑——
“嗯，我已經好多了，玄。”
幸虧在決定離開上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已經用手中的大部分賢者之石又從侑子那裏換回了一成多的妖力，現在已經恢覆了將近八成的實力，不然……
想到賢者之石就很快想到出於種種考量——比如這東西的價值遠超自己和摩可拿原本的預期，竟然不必全部用上就能從侑子那裏換回一成多的妖力；比如對於已經掌握了部分煉金術的自己而言它有時能發揮出堪比大天使的呼吸的強大功能，藏馬最終沒有用全部的賢者之石去交換妖力，而是在手中留下了十幾塊備用。
妖狐馬上打開噬空草空間扒拉出了一塊賢者之石，有些不甚熟練地開始利用煉金術為自己治療傷勢。
當然，因為時空之力的沖擊而產生的傷勢並不是那麽容易治好的，就算賢者之石逆天到可以無視許多法則，也做不到一下子就讓藏馬的傷勢全部覆原，除非他願意一次性消耗掉自己手中小半的存貨。
背負著尋找摩可拿和翠的重任，又是初來乍到一個完全不明底細的新世界，藏馬可不會一下就用掉手中的底牌。
所以感覺影響自己實力發揮的大部分傷勢都得到了治愈或者緩解，妖狐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終於不用再借助玄的力量才能勉強起身，而是自己站穩後才擡眼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
——卻不想，一看之下，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藏馬驚怔住了。
昏暗的、仿佛沒有一絲光亮透入的天空。
荒蕪的、滿是沙礫寸草不生的巖石大地。
還有不遠處看起來像是正在移動的疑似生物的大大小小的黑點……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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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那個看似瘦弱無比的黑發美青年緩緩擡起一只手臂，然後隨著他手掌的輕輕一推……
所有人都被一股猛然襲來的巨大力道直接扇飛，重重地撞擊在了寵物店堅硬度十足的墻壁之上！
“所以……才說我討厭人類啊。”
那個之前給人的感覺還是平平常常、除了一雙異色的眼眸和過於端麗秀美的容貌再沒有什麽特別的黑發美人，此刻周身卻是已經布滿了讓的場靜司這樣見慣了大妖怪的除妖人都瞬間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巨大威壓……
“阿天。”
神色冷漠地沐浴在一眾除妖人或驚悚或戒備的目光之中，伯爵轉頭輕喚了一聲。
早已經收起了臉上慣常所帶的吊兒郎當笑容的九尾狐化形的少年聞聲上前一步。
“我知道了，伯爵。”
——不用伯爵再多吩咐什麽，除了擅長幻術以外同樣十分擅長看透人心的九尾狐已經對著一墻壁反抗能力全無的“廢物”們，毫不留情地全力施展開了自己的天賦。
而伯爵只是神色冰冷地站在旁邊，一張俊美逼人的臉龐上不帶一絲表情，那漠然橫掃過一眾除妖人的視線，讓深深陷入在九尾狐阿天的幻術和搜魂術之中，本該對外界的一切全無反應的除妖人們，不約而同地紛紛在重度昏迷中齊齊打了個冷顫。
“伯爵，找到了。”
非常時刻阿天也難得地正經，語氣都比平常嚴肅了不知多少。
“這群人應該不是沖著藏馬來的。他們隸屬於一個叫做除妖師協會的組織，似乎因為本身所投效的當主的姓氏是的場的緣故，所以在除妖師之中被尊稱為‘的場一門’。”
“中間那個被反噬之力毀了半邊臉的家夥就是這夥人的頭頭……嘿～這家夥說自己是人類，其實心腸在我看來或許還不如一些妖怪。”
“無論思維想法還是行事風格都比那群蠢貨妖怪要陰損黑暗得多，這種家夥還好意思覺得自己消滅妖怪是在維護世界和平？”
——毒舌技能全開，對於這群傷害了算是自己半個同族的藏馬的除妖人，阿天可沒有半分好臉色。
只不過看自家伯爵神色淡淡的，表面看來沒什麽變化，但熟悉他的人卻能夠輕易察覺出，伯爵此刻正處於怒氣即將爆發的邊緣，阿天於是也就不想再火上澆油，讓伯爵的火氣變得更大。
“這次的行動應該是個意外。這夥人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我們寵物店的事情，他們的‘當主大人’似乎認為伯爵你是個私自將見不得光的妖怪與人類社會聯系起來，妄圖幫助妖怪不著痕跡地融入人類社會卻頻頻出錯的窮兇極惡的敗類，所以做好準備就帶著人馬‘光明正大’地殺上門來了。”
“卻不想正碰上藏馬和摩可拿要準備離開，對於藏馬有所調查但是得到的情報實在不多，又因為藏馬和那位‘當主大人’很在意的一個叫做夏目的少年似乎有些交情，讓這‘當主大人’對他很是忌憚，所以才臨時抽調了一半人手，去攻擊了藏馬他們。”
“雖然這群半吊子除妖師用的都是很普通的咒術，但是當時正是摩可拿和藏馬的時空跳躍過程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
“受到他們的幹擾，對這個過程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影響，尤其最後摩可拿受到了咒術之力的沖擊，作為時空跳躍的核心，如果他真的被重創的話……”
那就不僅僅是藏馬和摩可拿的這一次旅行就受到影響的問題了，這兩人失去保護之下在時空亂流中會不會被沖擊得粉身碎骨，這可都不好說！
話說到一半阿天自己就已經再也說不下去了。
和藏馬相交時日尚短，但因為有著同族之誼所以難免會多幾分關切的自己都這麽難過了，和藏馬已經可以說是至交好友了的伯爵，這個時候又會有多悲傷、多憤怒？
阿天連想都不願意去想。
然而出乎意料地，伯爵卻並沒有當場就爆發出什麽。
他只是緊緊閉上眼睛，就那樣獨自一人在布置盡毀的寵物店裏站了好久，最後只啞聲說了一句：“大家準備好，我們這就……上方舟。”
——？！這難道……是準備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阿天想要問點什麽，但是看著臉色蒼白的伯爵，卻終究沒有開口。
“知道了。我這就去召集大家。”
他輕聲說著，轉身就跑進了後面通往無數珍稀生物居所的無盡長廊。
而停留在原地的伯爵隔空註視著被禁錮在墻壁上、依然處於昏迷狀態之中的除妖師們許久，最終卻是長長地嘆息一聲，轉身一步步登上了已經載滿了店中動物們的巨大方舟……
***
“摩可拿！！！！！”
藏馬從黑暗之中恢覆意識的第一秒，就猛地坐起身來，大聲地呼喚起了自家白團子的名字。
然而，那個總是會第一時間就對他做出回應，從來都不會讓他對自己的呼喚落空的可愛小家夥，這一次，卻遲遲都沒有應聲。
藏馬於是顧不上在猛烈的時空之力的沖撞中似乎受到了不輕傷勢的身體內部持續傳遞而來的警告，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去搜尋那個小小的身影，卻直到這時，才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溫柔卻不失力度地輕輕按住了肩膀。
“吾主。”
耳邊傳來久違的屬於自家英靈的低沈嗓音，藏馬茫然地轉過頭來，一直有些模糊不清的視線，直到這時才漸漸變得再度清晰起來，映照出眼前英靈俊美而滿含擔憂的容顏……
不知道是不是藏馬的視覺還未完全恢覆正常的關系，他總覺得對方的身影似乎變得有些虛幻和搖曳，並不像上一次見面時那麽真切和凝實。
“迪盧木多……？”
英靈眼中露出了略微安心的神色。
“您恢覆意識了？”
他一邊柔聲問著，一邊支撐起藏馬搖搖欲墜的身體，讓他不至於倒跌回地上。
妖狐這時才發覺英靈扶在自己腰間的手掌冰冷得不可思議。
怎麽會這樣呢？依然有些混沌的意識困難地運轉著，尚未從時空之力的沖擊餘波中完全恢覆過來的妖狐心神恍惚地想。
就算是還受制於聖杯之力的時候，實體化的迪盧木多也是擁有著與正常人類無異的體溫的。
怎麽現在……卻突然變得這麽冰冷？
他想要開口詢問，卻被槍兵臉上溫柔的神色和眼神中的不讚同制止住了。
“吾主，您在混亂的時空渦流中受到了不小的沖擊，雖然摩可拿勉強支撐到了這個世界的外圍，但是之前受到的攻擊讓他在最後沒能維持住結界，所以您還是被短暫地卷入到了時空通道之中，險些遭受重創。”
“幸好我感應到危機及時醒來，才勉強護住您在摩可拿的引導下進入這方世界。”
“很抱歉我沒能早點察覺到這場危機，讓您和摩可拿都受到了傷害。但是無論如何請您先冷靜下來，雖然闖入這個世界的瞬間所遭受到的來自壁障本身的排斥讓我們和摩可拿分離了開來——很抱歉我當時沒能攔下被沖擊向其他方向的他，但是摩可拿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而且以他的能力應該能在您找到他之前保護好自己，所以還請您不要急於行事，先……保重自己。”
槍兵的語速並不慢，但是他的聲音低沈而柔和，充滿了安撫的意味，讓原本因為摩可拿的消失不見而滿心擔憂焦急的藏馬隨著他對形勢的敘述而漸漸冷靜了下來，直到他的講述暫時停止的時候，已經又變回了那個理智而沈穩的妖狐。
“迪盧木多，難道你……”
聽聞是槍兵危機下出手護下了在時空通道中失去意識的自己和受到創傷的摩可拿，藏馬心中閃過一絲明悟——難怪他的手變得那麽冰冷，原來……
“噓，請不要為我擔心，吾主。”
看著藏馬臉上掩飾不住的擔憂和關切之色，俊美的英靈勾唇輕笑起來。
“原本我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沈睡到什麽時候才能醒來。作為您的Servant卻不能時刻守護在您的身邊，讓您在他人卑鄙的暗算下遭受如此傷害，已經是我的失職了。所以如果能用我再多些日子的沈睡換回您和摩可拿的安然無恙，無論這時間要多久代價要多大，我想我都會願意去做。”
“只要您……平安無事。”
臉上溫柔如水的神色一瞬間好像真的如同水面投影出的倒影一般模糊搖晃起來，迪盧木多神情一滯，英俊的臉上猛然浮起一絲微微的苦笑：“抱歉，吾主。看樣子……似乎是到了我該繼續去沈睡的時間了。”
“不能繼續守護在您的身邊真的非常抱歉，尤其是在您最需要我的時候。”黑發英靈閉了閉眼睛，在最後的最後，還是努力對藏馬露出了一個十足柔和的微笑：“但是，請不要擔心，您身邊的兩只式神我也一並保護了下來，並且有一只似乎是和摩可拿一起消失在了世界的另一頭。”
“他們都沒有受到太大的時空之力的沖擊和侵襲，有他們在您和摩可拿的身邊，我也可以稍微安心一點。”
“抱歉……藏馬大人……”
——伴隨著最後一聲近乎低不可聞的呢喃輕語，槍兵的身影化作無數光頭，飛入進了藏馬胸前的迷你英靈座中。
而妖狐因為自家英靈的消散而失去支撐，即將倒落的身體卻被接進另一個散發著清爽雪花味道的懷抱所同時接納，擡眼，就迎上玄那雙清澈的冰藍色眼睛……
“主人，您還好嗎？”
藏馬閉了閉眼睛，再睜起的時候，卻是對滿面擔憂的兔耳青年露出了滿含安撫意味的溫柔微笑——
“嗯，我已經好多了，玄。”
幸虧在決定離開上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已經用手中的大部分賢者之石又從侑子那裏換回了一成多的妖力，現在已經恢覆了將近八成的實力，不然……
想到賢者之石就很快想到出於種種考量——比如這東西的價值遠超自己和摩可拿原本的預期，竟然不必全部用上就能從侑子那裏換回一成多的妖力；比如對於已經掌握了部分煉金術的自己而言它有時能發揮出堪比大天使的呼吸的強大功能，藏馬最終沒有用全部的賢者之石去交換妖力，而是在手中留下了十幾塊備用。
妖狐馬上打開噬空草空間扒拉出了一塊賢者之石，有些不甚熟練地開始利用煉金術為自己治療傷勢。
當然，因為時空之力的沖擊而產生的傷勢並不是那麽容易治好的，就算賢者之石逆天到可以無視許多法則，也做不到一下子就讓藏馬的傷勢全部覆原，除非他願意一次性消耗掉自己手中小半的存貨。
背負著尋找摩可拿和翠的重任，又是初來乍到一個完全不明底細的新世界，藏馬可不會一下就用掉手中的底牌。
所以感覺影響自己實力發揮的大部分傷勢都得到了治愈或者緩解，妖狐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終於不用再借助玄的力量才能勉強起身，而是自己站穩後才擡眼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
——卻不想，一看之下，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藏馬驚怔住了。
昏暗的、仿佛沒有一絲光亮透入的天空。
荒蕪的、滿是沙礫寸草不生的巖石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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